阿許

世界破破烂烂,小鹅缝缝补补

【雁默,黑化,现代】附骨生花 一

既黑又雷,所以慎入(☜看清楚!!)

 

军长日常出警,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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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8号晚,子锦大厦发生了一条命案。

 

报案人是大厦内部的一名清洁员工,但第一发现人却是电梯的修理工。由于白日营业,子锦大厦规定部分工作只能夜晚进行。当晚,临近零点时分,大厦内空寂无声,只有很少的员工在岗。

 

当修理工例行检查完电梯,按下上升键,洞开的电梯口暴露着电梯运行的轨迹,电缆拖动沉重的轿厢缓缓上升,轿底逐渐离开地面,员工感觉有些不对,等到轿底升到与他视线齐平的高度,他清晰无疑地看到了那个东西!

 

一具尸体。

 

准确地说,一具残破的尸体。它被捆住一只脚踝,倒挂在轿厢的底部。可以想象,在电梯不断上升下降的过程中,多少次它被悍然的铁皮轿厢与地面相向挤压,血水已经不再流淌,骨架也七零八落,但还能够勉强辨认出人的形状。

 

可怜那位修理工五十多岁高龄,本来就患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当场被吓得尖叫一声,撅了过去,好在近旁一名清洁员工听到惨叫赶过来,才将老人送入医院并报了警。

 

报案后二十分钟,警方封锁了子锦大厦。经过法医的鉴定,确认死者身份,是上官集团的独女,上官霓裳。两年前,集团董事长因病去世,他膝下无子,由女儿继承了家业,将这个大公司经营得顺风顺水,丝毫不比老爷子在时差多少,想不到如今竟然被发现死在自家企业下的大厦里。

 

法医告诉上官夫人,她的女儿很有可能是在尚且存活的状态下被人捆在电梯下,也就是说,上官霓裳死于轿厢与地面的挤压。早已丧夫如今丧女的上官夫人愣是没挺住,当场晕倒过去,第二天醒来时,护士见到她,原本保养得体风韵犹存的贵妇人,一夜之间头发花白,像老了二十岁。

 

这些天街头巷尾总能听到有人唏嘘,一来上官家族树大招风,二来,对一位女性而言,这样的死法实在太过残忍了。

 

/

 

铁骕求衣走过长廊,一路上遇见许多年轻警官向他致敬,他一一点头回应,来到审讯室前。桌后坐着一个男人,铁骕求衣进来前,他微垂着头闭眼等待,听到开门的声响,他抬起双眼看向走近的高大警官。

 

皮肤白皙,呼吸若无,一瞬间,铁骕求衣有种眼前之人没有生命的错觉。

 

他迅速调整了思绪,放下卷宗,“上官小姐的案件由我负责,铁骕求衣,请多指教。”

 

上官霓裳的案件被列为重大谋杀案,之所以确定为谋杀,因为一个人是不可能把自己以一只脚倒绑在电梯箱下的。

 

对方神情不动,微微张口,声音很快消散在空气里,让人怀疑他是否说了话。

 

“默苍离。”

 

铁骕求衣点点头,“默老师。”

 

案件档案里记录了他的身份,本市风灵中学高二一班的化学老师,号称本校最好的特级教师,无数家长趋之若鹜,削尖了脑袋想把孩子塞进他的班级,哪怕占个墙缝也好。档案记录他今年三十七岁,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铁骕求衣没有孩子,四十多岁了还是老单身汉,没有家长们见到特级教师的敬畏如神。他合上资料,迎视默苍离没有感情的双眼,“请问您最后一次与您的妻子见面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早上6点,她在吃早餐。”

 

“期间有过其他联系吗?”

 

“没有。”

 

“也就是说,您的妻子失踪了三天,您却没有感觉反常?”

 

“她经常出差,时长不等,我们也没有互通工作的习惯。”

 

铁骕求衣接手过无数案件,大家族内时常会见到这种夫妻,双方出于利益结合,婚后感情冷淡甚至恶劣。可奇怪的是,默苍离只是一个高中老师,上官霓裳却是大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他压下了心里的疑问,继续问道:“出事前的一段时间,上官小姐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没有。”

 

“初步推测,上官小姐的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短于72小时,请问25号整日,您在做什么?”

 

默苍离双目低垂,是良好的回忆的表情,“早上6点20出门,路上用了二十分钟,进教室时7点整,早上一二节是我的课,下午第二节也是我的课。晚上在办公室批改试卷,11点走出校门,回家。”

 

“有人可以证明吗?”

 

默苍离本来垂着眼睛,听到这句话,冷冷地扫视过来,铁骕求衣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也不免心头一震,他想默苍离听出了他话里的弦音。既然问了不在场证明,自然就不排除嫌疑人的可能性。

 

默苍离冷冷说道:“当天学校里的师生都可以为我证明。”

 

“听起来您整天都在学校里。”他随口说道,略笑了笑,驱散骤然僵冷的氛围。

 

默苍离回答道:“我带的是高二班,学校规定学生早自习7点15开始,晚自习到晚上10点半,还有一些学生晚自习结束之后会来问题目,周六全天补课,下午放假。作为班主任,我一周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

 

“人民教师也真是辛苦。”铁骕求衣随口道,顿了顿笔,又问:“在您看来,上官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精明能干,优雅得体。”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在形容爱人。”

 

默苍离看着他,眼里有种莫名的神色,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铁骕求衣也不着急,良久后,默苍离淡淡地说:“我们感情不好。”

 

铁骕求衣不置可否,“三年前,您与上官小姐婚后仅一年,就领养了一个孩子作为养子,以常理来看,有点太急了。”

 

上官霓裳与默苍离有一个儿子,并非亲生,而是三年前于本市孤儿院领养的男孩,当年八岁,现在十一岁,就读于柏川路的第三小学,名叫俏如来。领养俏如来时,他们结婚才一年,哪怕是出于注定不能生育的原因,婚后一年就决定领养的夫妻仍然很少。而且八岁的孩子,年龄过大,通常会被顾忌难以教养。

 

提到养子,默苍离顿了顿,几秒钟后回答:“我们一开始就不打算要孩子。领养现在这个孩子,也在计划外。”

 

“最开始是谁提出领养?”

 

“是我。”

 

“上官小姐态度如何?”

 

“反对过,但是最后答应了。”

 

“你们夫妻二人,与这个孩子关系如何?”

 

“与我感情不错,与霓裳,”默苍离第一次说出了妻子的名字,“他们似乎彼此都不太喜欢。”

 

铁骕求衣用笔记录,毫无征兆地转了话题:“您认为上官小姐的工作环境怎么样?”

 

“我说过我不了解,关于这点,你不妨去问她的公司员工或者合作伙伴。”

 

“抱歉,只是为了多方取证,您不了解也不要紧。那您认为上官小姐的家人如何?”

 

有什么在默苍离脸色一闪而逝,快得捕捉不及,但铁骕求衣仍然敏锐地察觉。嘴唇轻抿,眼睑上扬,鼻头微皱,这是铁骕求衣进门以来第一次在默苍离脸上看见带情感色彩的表情。

 

厌恶。

 

/

 

俏如来最近刚刚参加了妈妈的葬礼,丧车载着妈妈的尸体运往殡仪馆火化,默苍离没有让他跟去,说他还小,不必看这些。

 

五年级的孩子已经有些懂事了,班上同学们纷纷安慰他,连平时总是欺负他的几个调皮蛋也不再找他麻烦,老师也对他特别关照过。他低着头站在四十岁女老师的办公桌前,小脸惨白,两眼泛红,让老师不住心疼,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远远地离开学校,要经过一片老槐树林,林木高大,树影几乎荫蔽了整条街道,早几年便有几个开发商看上这片地,一直在协商,协商到现在还没有结果。

 

俏如来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经过一家人户的院前,院中一条大黄狗朝他汪汪吼叫,他轻松地对黄狗打了个招呼继续走。早已熟悉这条从家到学校的路,走到哪里会遇到什么,早晨和傍晚有什么不同,他都能说得出来。默苍离没有时间照看他,所以俏如来在上学的第二天就学会了一个人背着与体型不相符合的大书包去上学。

 

傍晚时分,天空被晚霞染得彤红,层层叠叠,时深时浅,他举起手臂望向天空,手臂上还缠着代表丧事的黑纱。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在学校里的失落沮丧,他看着迎风飘扬的黑纱,犹如在欣赏一只随风起舞的黑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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